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达明一派新专辑《TheParty》炎夏面世
/ w( {3 i% l) b) H/ l$ B, d 他们非要到炎夏,才开这个派对———达明一派的新专辑《TheParty》,本来计划在去年年底20周年重组时推出,在精雕细琢之下,延至如今才面世。9 A- O. }: ~0 O T$ c* |+ o6 a8 J) `* V
[再生缘] 能走在一起,就很好
$ O$ K% F4 I! c: @* Y" ~ [ 于是我一下子想起了1993年的夏天,他曾怀念过一个Party———当时黄耀明专辑《借借你的爱》中的《忽尔今夏》:“那是某年通宵达旦一个炎夏”,“去了讲不出哪个家中的派对……”那时,在回忆中,“过去每一分钟刹那之间涌向我/某月某年仿佛再生/照亮那曾天昏地暗一个炎夏”。可是,“夜与谁/怎么告吹/那是某年惊心动魄一个炎夏/无端过去”。他惆怅而痛切:“如炎夏青春的脸”,“曾相识,而难以碰面”;多么好的青春美事,多么好的那一派那一对,“如此过去/终于过去”。* _- A8 h1 K/ x& E& @, I3 n* L
他唱得那样悲伤动人。所以,尽管黄耀明一直强调他是向前看的,我们仍要领会他对于往昔的眷恋,在这样的大前提下来看待达明这一派这一对一次又一次的重聚。
6 y) ~. j7 l1 `+ j9 O 比如现在这个Party。先是有人作“吃老本”的微词,意指他们反复抬出“达明一派”的老招牌。大碟出来后,又有很多人嫌他们不够“老”:由于“人山人海”成员大量参与编曲,冲淡甚至湮没了刘以达的风格,使这张大碟更接近于单飞时代的黄耀明而不是当年的正宗达明一派。+ V3 Y' A$ Z9 E4 n6 @
对于前者,黄耀明早就回应了。他说他不在意那种批评,只愿珍惜时间,利用周年纪念的机会与老友复和一下。对于后者,其实他们在去年年底的重组时,就已明确喊出“人山人海包围达明一派”的口号。这次出碟又说:“我们不会永远活在从前,这是达明一派二十周年全新的创作专辑。我们觉得我们不应该一直活在以前的意念当中,……我们不要一直活在以前的经典里面。”他们一直明白,人不可能完全退回到当初、复制一次旧达明也没有意义,而我们的乐评人却就那么不通达不明悟———人生总是会有新的元素的,“人山人海”是在“包围”达明,却也何尝不是在“保卫”达明,护送着这一对的“仿佛再生”。
8 q5 C) \) W6 C+ Q. O9 P! q! j6 f 诚然,我也承认,这新专辑的水准难及原达明一派时代(那应该是永远无法逾越的香港流行乐坛之巅峰)。但,创作水平是唯一和最高的衡量指针吗?也许那种彼此一聚的(以及其他的)人间情意,更值得感怀———这已不仅是就达明而言,对广义的文艺批评,我近来都有这样的感触。
4 U% o4 ?! f- E* g7 } 所以,这曾经告吹、难以碰面的一对老朋友的新Party,是让人欢喜的“再生”———他们解释大碟名:“Party有两个意思,除了是派对、玩乐以外,还有个意思就是一帮人、一党人,是一群趣味相投的人聚在一起,价值观相同的人走在一起。”———这多么好。能走在一起,就很好了。
* g- E1 U7 v" C0 h8 X% e5 r' z [新篇章] “后达明”的“沦陷心意”
: Z, g/ t; S5 @. M: R' k" P 开篇第一首,就叫《达明一派对》,用了达明歌迷会的名字来做歌名,内容是他们历年来歌曲中的意象。这种“串烧”拼凑的写法,既讨巧却又易流于文字游戏。此前不久,在一阵怀念上世纪80年代的风潮中,周启生也有一曲类似的《我们的八十年代》,将一些记忆中的经典旧歌串在一起,简单地粘贴组合成“乐在往日音韵悠扬”,不具备开放性,不耐咀嚼。然而,《达明一派对》却叫我眼前一亮,因为它不是止于拼贴,更不是像《我们的八十年代》那样仅指向过去,点算一番达明的历程。作词者黄伟文在旧词翻新中写出了一份当下的“达明宣言”,为“后达明主义”添上了新的篇章:
3 j5 i. d, z& \' n3 E7 m 虽然“尾巴和尾巴还是相连”,但到底“史诗一揭就过”了,一方面是“禁色和禁果仍被保存”,另一方面是这世界已“给潜移默化”,过去与现实乃交汇成:“信有带到新居里烧吗?”在这样的情境中,他们态度也显得游移:“仍然流行怀旧吗/看你记性有几差”。这暧昧的歌声后,我却仿佛又看到了当年达明一派那种超脱、明朗的微笑。于是,他们最后才有这种洞透之后的潇洒:“从前豪情还在吗/世故了也未算差/偶尔有个壮志未酬/不必惊诧/前行还能前卫吗/念旧又是落伍吗/过去过了/但至少也将火把交给他———他他他/她她她/它它它。”是的,我们应该在从前的豪情壮志和现在的世故之间、在前行与念旧之间,找到这样的平衡。而更使我们感动的是,他们知道自己的火把不可能永远擎着,但薪尽火传,要让那火种流布于世间之所有———而他们也确实做到了!
+ ]6 p) L W/ N6 l 顺此而下的《南方舞厅》,也就好理解了。这歌早前已经播放,但要置于这专辑中、在《达明一派对》后来听,才能明白它在情爱背后有着怎样的身世:“忘掉了你的风雪/忘掉了你的腹语/……你仿佛北方神话的、不会飞去的鸟/我却更稀罕南方的、所有的舞都跳/……爱要爱一种南方的/所有温暖都要……你要永远追忆/我要永远失忆/相信只有歌舞升平”。
* h, X2 u; u# \+ V$ o+ U 这是“后达明”的、特别是黄耀明的“沦陷的心意”:向刚烈的风雪、幽秘的腹语等等与俗世相背离的往昔形而上告别,他不要做滞留在神话和追忆中不肯飞出的鸟,而要投入南方歌舞升平的声色温暖(恰好可作对比的是,在《我们的八十年代》中,周启生却正要“北上”)。* x! |" _, L4 N3 t8 `/ G
这份他唱了多年的诀别,除了唱给过往,也是唱给自己的和唱给刘以达的:“你有你化灰的/我有我再生的/仿似一对凄美精灵”———但是,我们不要忽略这个词:“一对”。首先,所有那些对立,风雪与歌舞、追忆与失忆等等,都可以并生于一个人身上。从前黄耀明唱过“我有两个”,这不是周作人的“我有两个鬼”那种凄苦,而是“我有两个精灵”的凄美。其次,扩大到“达”与“明”两个人来看,虽然对音乐乃至对人生的选择不同,他们还有更多的“趣味相投”、“价值观相同”,在化灰与再生之间,他们仍是一对。我感到这些年来,“达”与“明”在音乐理念上的矛盾被有点放大了,我们不应用“貌合神离”来形容“一派”之后的这一对,更恰当的比喻是:啊,他们在第三首歌已唱出来了———《同床异梦》———黄耀明“最难忘的新歌”。( f0 z+ i# b& F
同在一张床上,枕头却像山峰般不可逾越;“发梦容易/同梦太难”。没有比这更深的悲哀了。可因为这是现实,是人间普遍的悲剧,我们为什么不珍重至少还能同床的情分呢?于是,“和你/时间短/怀着各的意愿/在这夜却交换宏愿”,这里隐含的就不仅是唏嘘乃至讽刺,而是一种温暖:梦想与意愿各异,却仍能在这夜交换那些高于彼此矛盾的宏愿。(另外在网上看到一段描述,极佳,可惜忘了作者:“要是有两个人,在这个夏天,短暂相伴,每天醒来之后,不谈爱情或者欲望,只谈各自做过的梦,彼此交换那些逐渐变得模糊的梦境,让对方代为寄存,这会不会是这个夏天里面,最值得怀念的片段?”)而“放下容易/重拾太难”,这沉重的感叹后面也暗暗指向一种欣喜:他们好歹能重拾。因为难,所以只能十年一次、二十年一次;因为是理性地放下过的,所以只能同床异梦。但,这却是流年中的安慰。就开个Party大家欢聚一下,何必在乎派对上谁的风头盖过了谁呢?他们在写在弹在唱,就也是我们的安慰了。5 a4 h' B: O& L1 l* ^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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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4 @' ^; _; v/ |对照记] 唯美中年“极平滑的美丽”
2 S& B2 L- y* s2 O) z9 p" q) }/ _ 同床异梦,不但指证达明的情状,也是这张专辑的有趣写照,里面三首歌都有两个“同床异梦”的版本。
0 D1 K, c' _! y8 [ 《寂寞的人有福了PixelToyMix》是《寂寞的人有福了》的重新编曲,可略而不论。
- C v$ I; `5 u! N# k& j# Q 《南方舞厅》与《北地胭脂》,是周耀辉在同一首曲中右手粤语左手国语的才华挥洒。但毕竟左手稍逊,《北地胭脂》扣得实一些,联想的空间不大。然而像“我看到城市的胭脂/看不到你的脸”,“找不一样的天/找能喝醉的店/……跟过去说再见/未来还未出现”,“就当是残缺的亲密/回忆的人可怜”等句子,仍是能伤人的。
6 r5 r# p& p# t2 ^ 《同床异梦》与《六月和十二月》,则是林夕与黄伟文在同一个主题上各逞其能的呼应。林夕那张“枕头却不易逾越”的床,黄伟文是这样写的:“你睡旁边/当中那空缺/没法以爱消灭/……床/从右到左/历遍了寒与热”。更用了另一个同在而阻隔的比喻:“你是十二月/但我是六月/……隔着悠悠长六个月/我是日历上/被揭过的那一页”。同样的惊心动魄,同样的精彩,两首词、曲皆难分高下,并为不可多得的佳作。———这两首歌的主旨,除了我在意的“达明关系说”之外,还有“性别说”等解释,另外,我当然也不会忽略它们同样出现着一个他们永远的郁郁情结(黄耀明说,这是一张很有重量、很有压迫力的专辑)。主题的多元化、内容的开放性,正是优秀诗歌的一种境界。
. M) R1 l9 j9 | k) M% A7 L 这张《TheParty》专辑也延续了达明一派以往的多元。除了上举的心事吟唱外,还有《O女郎》、《24/7》、《假大空》这些他们一向着重的社会、都市题材,也有《万年青》那样展示新的心境的“正面”歌曲。4 i, m5 ?4 c4 J h y
何秀萍难得出手写了《万年青》,却只是一份“极平滑的美丽”(借用林夕所写的《Wallpaper》中的词)。那样的“颂歌”,本来就是难写好的。但也未必尽然。黄耀明说:“有一些歌,是我们到这个年纪才会唱的歌,以前绝对不会做的。我们擦出了一些我们这个年纪才会擦出的火花。”他特别举到了《万年青》。大概,因为里面反映了他们返璞归真的简单明净吧。———这又印证了我前面说的,评论作品不能仅看其水平的高下。
; p" k8 v5 n0 |8 [" D+ f; X 《万年青》也有一句词是值得回味的:“如果没有你存在/怎知道风从哪里来”。- V! u7 ]: S0 Y. L; h9 g
“如果没有你存在……”,黄耀明以“重遇旧情人”形容与刘以达的再度合作,这亦是我们对他们的心情。这一对从前的唯美的少年已渐渐老了,“万年青”是不可能的,然而,起码有了他们在,我们可以知道风从哪个方向吹。 C; ~0 _: L- J: T" _
这样的炎夏,可以让我们到他们的派对上吹吹凉风,如果,你是这一派的,那就对了。) Z" g0 L! N1 S. H
专辑曲目
, m8 y/ ~' c. K5 ~" { 1达明一派对( H* I4 }- l0 @$ {
2南方舞厅
) T0 g$ X- n- e 3同床异梦
: H7 J0 R6 {' g# M7 F, _! b% D; H 4O女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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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S6 U$ v* p- [2 i 6寂寞的人有福了; K- H1 P5 Q# Z
7WALLPAPER
; ]: t, ~( c& Z( W0 ~ 8假大空; D8 _( P$ o' E& |5 l
9六月和十二月- t0 S" f0 g; M9 }- p
10万年青国语* _# V* W1 q8 k$ J3 G
BonusTracks, T+ P! b6 S0 q
11北地胭脂国语$ ]7 y; W( `9 i. U4 s. G; B% e
12寂寞的人有福了PixelToyMix1 A2 m+ M6 C& V7 o+ ~' Q0 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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